来源:冯仑风马牛
先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你认为「浪子」真的能回头吗?
第二,为什么有的人一段时间不见就像变了一个人,而有的人十年如一日?
我们的身体每天都在发生改变,但我们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今天的自己和小学二年级的自己不是一个人,我们总倾向于自己是不变的,却对他人的变化更加敏感。
这种敏感性深刻影响着我们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婚姻,一段失败的婚姻常常夹杂着对彼此的失望,「他/她变了,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什么决定了我们的变或不变?犯了错的人有可能彻底改好吗?
获中信出版集团授权,今天和大家分享一篇故事性和思维实验兼有的文章,共同探讨以上问题。读完之后,相信你对人际关系和自我的认知都会有很大提升。
作者:[美] 哈尔·赫什菲尔德
出版方:中信出版集团
佩德罗·罗德里格斯·菲略出生的时候头骨就有凹陷,这是他父亲造成的。他父亲有暴力倾向,在他母亲还怀着他的时候痛打过她。无论是先天基因还是后天影响,都造成了佩德罗有暴力倾向的事实。
暴力行为成为佩德罗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导致他最终成为20世纪最可怕的连环杀手之一,但他现在的样子和他曾经的样子已经大不相同了。他的人生轨迹揭示了一个关键问题:是什么最终决定了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换句话说,我们如何在未来活出现在自己想要的样子?这个问题不仅适用于佩德罗这样的极端群体,也适用于我们普通人。
1.发誓重新做人的重刑犯
1966年,13岁的佩德罗被一位堂兄打了一顿。在同龄人中,佩德罗的个子算矮的,而在这次打斗中败下阵来让他的家人和邻居的孩子们开始嘲笑他。为了报仇,他一直等待机会,直到有一天,他和堂兄在他们祖父的工厂一起工作,他把堂兄推向甘蔗压榨机。虽然他的堂兄保住了性命,但是机器已经把他的胳膊压得严重错位。
一年后,老佩德罗,也就是他的父亲,因为涉嫌偷东西被学校开除,丢了保安的工作。虽然老佩德罗发誓说是白班警卫干的,但还是于事无补。根据后来佩德罗的自传,他无法忍受父亲被诬告,从家里拿了枪支和刀具,在树林里待了30天,一边寻找食物,一边盘算如何报复。回到镇上以后,他找到解雇他父亲的人,也就是副镇长,开枪打死了他。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对父亲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释怀,于是他又找到白班警卫,朝他开了两枪,用家具和盒子盖住尸体,一把火都给烧了。
这只是他接下来许多残忍的暴力事件的开始。
18岁,佩德罗为自己赢得了「斗牛士佩德罗」和「杀手皮蒂」的绰号。他在右前臂文上了「我为快乐而杀人」,在左臂文上了「我为爱而杀人」和已故未婚妻的名字。
被执法部门抓获时,他被指控犯有18起谋杀罪,并被关进臭名昭著的圣保罗监狱。在从看守所转到监狱的途中,他和一个连环强奸犯被一起关在警车后部,结果强奸犯在途中被他杀了。
到1985年,佩德罗已经杀了71人,而且其中一个是他的父亲!他的刑期增加到400年。但杀戮仍然没有停止。
在被关押期间,他还需要对47名囚犯的死亡负责,但他声称这个数字超过100。被杀的都是一些极为可怕的罪犯,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实施暴力的借口。
佩德罗在不迫害其他囚犯之后,开始执行一项严格的锻炼计划:学习阅读和写作,并回复一些粉丝的邮件。
21世纪初,巴西政府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是「杀手皮蒂」一共迫害了多少囚犯,而是巴西刑法是以巴西人均寿命43岁为前提制定的。根据巴西刑法,囚犯被囚禁的时间不得超过30年。
由于担心这个臭名昭著的罪犯被释放,法官努力发现了一个法律漏洞:囚犯在因原有罪行被起诉后犯下其他罪行的,刑期可以延长。然而,佩德罗对此提出上诉,他赢了。
这就是为什么在蹲了34年监狱之后,2007年4月,他被释放了。他的刑期只比当时刑法规定的最高刑期多了4年。
巴西没有健全的刑满释放人员再社会化的项目,不过,佩德罗还是设法过上了一种安静得多的生活。他搬到巴西偏远地区的一个粉色小屋里。
然而,政府无论如何都想把他再送回监狱。2011年,政府以佩德罗服刑期间引起骚乱为由再次逮捕他。不过到2017年12月,他又被释放了。这一年他64岁,体态依然年轻,还坚持跳健美操,他在邻居的帮助下开了一个Youtube视频账号,线上分享励志故事。
按照他的说法——不过这个需要仔细甄别——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杀人了,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了。
一个曾经被诊断患有精神病的人,一个曾经杀了几十个人的人,一个现在过着苦行僧般生活的人,真的能够重新做人吗?我决定问问他。
约他会面是不太容易的。受疫情影响,我只能在家里,坐在儿子婴儿床对面的摇椅上,与巴西最著名的连环杀手交谈。
我首先问佩德罗的是,他是否在某些地方,和年轻时的自己是一样的,还是说恰恰相反,他已经从根本上变得不同了?他的回答毫不含糊:「我对曾经的那个自己感到恶心,我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我想知道的是,他是不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脱胎换骨。
他回答说,整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不过,有一个特殊的事件让他开始转变。当他在几个牢房中来回转移时,有三名囚犯合伙多次刺伤他,他的脸、嘴、鼻子、肚子……全身各处都有伤口。作为反击,他干掉了其中一名囚犯。这导致他被单独监禁起来,正是这次单独监禁,让他和上帝进行了某种意义上的「谈判」。他向上帝承诺,如果能从监狱出来,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从很多角度来说,他似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首先,他不再有杀人的冲动。虽然他过去是「暴脾气」,对任何让他心烦意乱的人都迅速做出暴力反应,但是他开始以更被社会接受的方式处理遇到的挫折。
佩德罗
如今,佩德罗坚持早上4点起床锻炼,并在一家回收厂工作,赚取微薄的收入。他形容自己本质上是个隐士,不喝酒,不参加派对,也不参加各种聚会。在业余时间,他开始帮助犯过罪的年轻人改变他们的生活。佩德罗的语气听起来很真诚,他告诉我,他很喜欢「改造」别人,劝说他们远离犯罪。
但他也提到实现这种转变所面临的挑战:虽然他看过监狱里的其他人也改变了他们的生活(其中一人甚至成了一名牧师),但绝大多数囚犯「都是他们原本的那个自己」,因为「你所有知道的事都是监狱里的事情」,想完全改变几乎不可能。
那么,现在的这个佩德罗还是那个曾经的他吗?还是说他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更为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在本质上有所不同吗?这个不同重要吗?
这个问题其实是哲学家争论了几个世纪的难题。
理解什么让我们每个人随着时间推移保持一致,或者变得不同,是一个极好的出发点,这让我们了解为什么我们有时不擅长面对未来的自己,进而做出将来后悔的选择。了解这一点,将帮助我们知道如何才能做得更好。
2.身体和记忆,哪个决定了你是谁?
想象一下,你决定从熟悉的生活中脱离出来,你买了一艘船,决定环游世界。
你计划乘着这艘新买的大游艇环游世界。一路上,你经历了几次风暴,大约三年后安全返回,你发现已经更换了这艘游艇的每一个部件,从帆到甲板,甚至是外面的船体。
关键的问题是:这艘船被更换了所有部件,现在它仍然是最开始你买的那艘船吗?还是已经成为一艘完全不同的船?
必须说明的是:我显然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人。几个世纪前,古罗马哲学家与传记学家普鲁塔克就通过希腊英雄忒修斯的故事讨论了这些问题。如果我们尝试回答上面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退一步问:是什么让这艘船成为这艘船?
更直白地说,我们需要改变多少才能够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敢说,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我们就是我们,表面的特征可能会改变,但我们的「核心」自我不会改变。
我们都期望在伴侣身上找到永恒。婚姻中一部分不言而喻的承诺是,在你们共同生活的日子里,你的伴侣仍然是你第一次约会就注意到他(或她)微笑的那个人。不过,这种对永恒的渴望很可能是愚蠢的。
《纽约时报》发表过一篇广受欢迎的文章,题为《为什么你会和错误的人结婚》。在这篇文章中,哲学家阿兰·德波顿提出了一个有些悲观但也令人宽慰的观点: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结合,也没有完美的伴侣。我们和别人结婚不一定是因为我们想要快乐,而是因为我们想要让刚刚开始一段关系时的那种感觉变成永恒。但是,这种冲动可能并不完全是理性的。
德波顿写道:「结婚是为了珍藏我们第一次求婚时的那种喜悦。」但我们没有充分认识到我们对伴侣的感受会以无法预料的方式变化。同样,我们的伴侣和我们自己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那么,有什么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保持不变呢?又有什么会变化呢?
我们有五种核心人格特质——经验开放性、尽责性、宜人性、外向性和神经质——大多数人在10年内会在其中一种特质上表现出显著的变化。这是不得了的事情,一种主要人格特质在10年中会发生改变!但剩下4/5的特质会基本保持不变。连续性似乎最后胜出了。
在某些方面,我们是一样的,但在其他方面,我们又是不一样的。
回到游艇的比喻上——我们可能会更换风帆或油漆,但我们的甲板保持不变;我们也可能更换新的甲板,但保留原来的桅杆。它不会是一条全新的船,但绝对不是同一条船。
在「未来自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不可避免的变化,向我们提出了一系列相当实际的问题。是什么决定了这些变化如何影响我们对自我连续性的看法?
例如,佩德罗·罗德里格斯·菲略确信自己是一个全新的人,因为他不再有杀人的本能和冲动。同样,一艘船经过粉刷后看起来焕然一新,但其内在骨架却保持不变。
这些对连续性的看法之所以很重要,是因为它对我们的行为有着很大的影响。
如果那艘船看起来还是我们自己的船,我们就会好好对待它,我们将根据需要不断地更换部件,甚至可能对它进行一些升级。然而,如果它开始让我们觉得它已经不像同一艘船,而是一部我们没有什么感情或没有什么共同经历的机器,那么我们就会把它当作家庭出游时租的最后一辆车。
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你的身份同一性。如果你感觉现在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之间有着很强的联系——即使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有所不同,未来的自己也会和现在的自己有所不同——你就更有可能为提升自我而努力。
当你出现在高中同学聚会上时,没有人会把你错认成你最好的朋友。你的朋友,或者你刚刚在社交媒体上重新联系上的人看到你之后,也能很快认出你就是那个人。当然,你的脸可能变老了,发型可能变了,但你仍然存在于和你的朋友们多年前共度美好时光的身体里。
问题是,你的身体需要改变到什么程度才会变得不再是你自己呢?
这里有一个稍微有点傻的方法来解答这个问题。你决定和一个疯狂的科学家成为朋友,他有一个提议:他会把你大脑里的所有东西——你的想法、感觉和记忆——都转移到另一个人的大脑里。在他完成这个复杂而耗时的手术后,将会存在两具躯体。一个看起来像你,但不再拥有你的思想和记忆;另一个看起来不像你,但拥有你的思想和感受。
他决定再冒险一点,给其中一具躯体100万美元,而在另一具躯体上进行各种实验、反复折磨。在做这个手术之前,你可以决定谁会被反复折磨,谁最终有足够的钱供孩子上大学。
如果是你,你会选哪一个?我猜,你会把钱给那个拥有你思想的躯体,然后把受折磨的任务分配给那个思想曾经在的躯体。如果你真的选择了这种方式,那就意味着我们的身体可能不是我们身份同一性的关键。
等等,让我们再做一个思维实验。
想象一下,你长了一个恶性肿瘤,除非你接受大脑移植手术,不然必死无疑。你仍然活着,但你的记忆、偏好、个人计划等——本质上就是你的整个精神生活——将被毁掉。
你会接受这个手术吗?如果不做手术,你会死的,但如果做了手术,你可能也会不复存在。
所以,一些人所说的身体理论主要是说你的身体让你继续保持为「你」。但是在面对这些快速的思维实验时,这套理论就很难说明身体是否真的是你存在的基础了。
对17世纪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来说,身体显然不可能是问题的答案。相反,他的见解是,让你在时间变化中仍然保持连续性的根本是你的「意识」。进一步阐释一下这个观点:真正关键的是你的记忆。
所以,如果你35岁,你包含了今天的「你」和15岁时的「你」。这两个版本的你共享一个身份,因为后来的「你」可以记住之前的「你」的思想和行为。试着想象一种记忆链条——35岁的你记得15岁时的想法和感受,而15岁的你记得12岁时的想法和感受,以此类推。
换句话说,你的身份之所以保持不变,是因为你有来自不同时间点的记忆,而每一段记忆都建立在之前的记忆上。洛克认为,如果你能记得小学二年级的开学第一天,那么你就能记住那个版本的你。如果现在的你和当时的你有共同的记忆,那么你就在这么多年里保持了一个恒定的身份。
和身体理论一样,这个说法当然也有问题。
比如,如果我忘记了昨天早餐吃了什么,这是否意味着我不再是昨天的我?或许这个理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没有人记得自己生命的最初阶段,这是否意味着婴儿时的我们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因为我们都没有保留那个时候的记忆?难道只有有了最初的记忆,我们才真正成为自己吗?
3.答案可能是道德品质
有一个笑话,讲的是一所大学的某位院长对物理系需要大量研究经费感到沮丧。他问:「为什么你们不能像数学系那样——他们只需要铅笔、纸和垃圾桶。哲学系更好,他们需要的只是铅笔和纸。」
我知道笑话一经解释就不好笑了,但还是得说,院长的重点是:哲学家提出的想法不需要验证。
多年来,在身份同一性的问题上,哲学家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理论,试图解释是什么使人保持相同或变得不同。但这些理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反映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面对这个问题时的思考方式呢?换句话说,谈到身份同一性的连续性问题时,普通人是怎么想的重要吗?
这就是西北大学的心理学研究生谢尔盖·布洛克着手回答的问题。
21世纪初,他开展了一项实验。他要求研究参与者想象一个叫吉姆的会计遭遇了一次严重的车祸,而他活下来的唯一方法是大脑移植!
在这个疯狂的医学实验中,吉姆的大脑将被小心地取出来并放到一个机器人中。幸运的是,移植手术最后成功了。当科学家启动机器人时,他们扫描了吉姆的大脑,发现他所有的记忆都完好无损。一半的实验参与者得到的信息是这样的,而另外一半人却得知,虽然手术顺利完成,但科学家扫描大脑时发现吉姆的记忆与手术前的记忆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机器人「是」那个吉姆,即使没有吉姆的旧记忆,这也会成为身体理论的有力支撑。但是如果记忆是吉姆继续成为「吉姆」的必要条件,那么记忆理论就会得一分。
最后,在这项有一定参与人数的研究中,有一个明显的赢家:在得知记忆在移植过程中幸存下来的实验组中,认为机器人仍然可以被认为是吉姆的人数,大概是得知记忆没有移植成功的实验组中有同样判断的人的三倍。
找出身份同一性的连续性组成要素时,了解普通人和哲学家都相信什么是有价值的。
但在这两个案例中,我们都是在处理想象中的场景,这种情况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很可能不会发生。这就让人们很难确定什么对我们超越时间的身份同一性是重要的。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在不依赖思维实验的情况下检验这些想法呢?
沃顿商学院教授尼娜·斯特罗明格决定采用一种非传统的方法理解是什么将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联系在一起的。
她告诉我,虽然她做了很多思维实验,但她认为这些实验不能是唯一的证据来源。于是,她开始求助于养老院。具体来说,她联系了那些治疗神经退行性疾病患者的护理人员。这些病人的大脑发生了根本性的紊乱。
她集中研究了三组患者:
第一组患者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他们的身体很健康,但记忆正在消失;
第二组患者患有肌萎缩侧索硬化(ALS),患者的思维仍然健康,但身体功能正在不断退化;
第三组患者患有额颞叶痴呆(FTD),他们的运动能力和大部分记忆都是完好无损的,但会出现道德障碍,比如许多FTD患者会出现同理心减少、不诚实、不再关注社会道德规范的情况。
护理人员回答了一系列调研问题,包括:「你觉得你还认识这个病人到底是谁吗?」「你会觉得病人像陌生人吗?」
ALS是一种主要影响身体而不影响精神的疾病,人们认为ALS患者的身份干扰最小;阿尔茨海默病紧随其后;但FTD被认为是迄今为止对身份同一性破坏最严重的疾病。
是什么让我们成为现在的我们,这一争论常常在最后演变为「身体」与「思想」理论的争论。事实上,FTD患者似乎被认为最不像以前的自己,这表明我们在这个话题上可能有更多东西需要考虑。
那到底是什么呢?
正如斯特罗明格所解释的,让我们保持自我,或者成为完全不同的人的根本原因是我们对「道德自我」的感知。一个人是善良的还是刻薄的,是善解人意的还是冷酷无情的,是礼貌的还是粗鲁的,这些才是将年轻人和他们老年的自己联系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因素。
斯特罗明格和她的同事发现,当这些道德品质从根本上被改变之后,我们的人际关系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斯特罗明格给我讲了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例子,她问了一个艺术家朋友:你的性格需要如何改变,才会让伴侣不再把你当作原来的你。
考虑片刻之后,朋友回答说:「我想如果我变得不再擅长艺术,成为一个糟糕的艺术家,我的伴侣应该就会离开我——她会说『那不再是我爱的那个人,我不再爱他了』。」
然后斯特罗明格又从另一个方向提问:「你的伴侣做出哪些改变,会让你说『这不再是与我结婚的那个人了』?要发生什么变化,你才会说『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我不再爱她了』?」
这次她的朋友倒是回答得很快:「嗯……我想如果她变成了一个荡妇。」
这里有一个有趣的盲点——当谈到自己的特点时,斯特罗明格的朋友认为艺术是身份同一性的核心,如果它改变了,那么他在伴侣眼中就不再是同一个人了。然而,当这个问题被翻转过来时,情况就变了:最重要的是他的伴侣是否足够善良。
这是有道理的,毕竟,善良是斯特罗明格和她的同事提到的「基本道德品质」。
这个小趣事完美地说明了这些道德品质一旦发生改变,不仅会影响我们身份同一性的稳定性,还会深刻影响我们的人际关系。
是的,我们会有不同的朋友和爱人,但如果他们都变了,我们自身持续稳定的自我认知就会面临严重的挑战。
那么,这个「前斗牛士佩德罗」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了,还是说他仍然是曾经的那个人?我相信,对「道德自我」的研究是我们能找到的最接近的答案。
当我们的核心道德品质保持不变时,即使许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我们也能找到一条连续性的认知线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到一些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长却感到他们变化不大,但在另一些人身上却看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把镜头对准自己时,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们当然可以在其他人身上看到某种连续性,或者缺乏某种连续性。我们能意识到「前斗牛士佩德罗」从一个冷血杀手转变成非暴力的布道者。但是,我们有多大可能看到未来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是相同的,还是完全不同的?这样的信念又会如何影响我们今天所做的决定?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对你产生重大影响,包括你的减肥计划、银行账户等。
编者注:
佩德罗是小说《嗜血法医》及其改编的同名美剧中男主角的原型。
犯罪学专家伊拉娜·卡索伊与佩德罗见面后说,他快乐、随和、聪明、让人着迷,他反映了巴西的现状——在这个国家,只有10%的凶杀案能得到法律的制裁。
2023年3月5日上午10点左右,佩德罗被两名男子枪杀,终年68岁。凶手至今在逃。